昆明五百里滇池
彩云网评特约评论员 昆明张三
昆明,是云贵高原的掌心。
单独看云南地图,昆明似乎并不在云南的正中心,但若把贵州也框进来,整个云贵高原就是一只手掌,而昆明却几乎就是中心。
如果非要做个比喻,贵阳是高原上的玫瑰,成都是西南的牡丹,重庆是西南的寒梅,那么昆明就是一朵兰花,开在幽室之内,香在大地之上。
其实,如果站在昆明境内来看,昆明就是半部“西游”,500里滇池是左脚,大半个抚仙湖是右脚,昆明脚踩两湖,手拿乾坤圈,活脱脱一个红孩儿,奔跑在七彩祥云之上,斩妖除魔。
五百里滇池
昆明虽属边疆,却自得其乐。
它不像塞外,有万里黄沙,有圆月弯刀,有大漠孤烟。
它也不像草原,有铁骑狂奔,有弯弓射雕,有一马平川。
所有跟昆明有关的意象,大多是桃红柳绿、莺啼鸟鸣、斜阳西照,蓝天白云、晚霞漫天,炊烟袅袅。
她既有小江南的柔情,也有塞外北国的粗旷,她既有杏花春雨,也有乡野田园。
她包容一切,她与世无争,她恬淡野趣,她优雅自成。
南方周末去年写过一句话:总有两股力量拉扯我们成长,一股在远方,一股在原乡。
众生眼中的昆明,是俗世众多游子的远方,也是众多民间雅士的第二个原乡。
以昆明为轴,向西穿过缅甸,直达印度,古老的丝绸之路散发着迷人的异域风情;向南直抵中南半岛,将老挝泰国越南柬埔寨串成一提珍珠。
两条经济走廊在昆明汇合,就像一滴水折射出万般光芒,那近在眼前的滚滚机遇,顿时万涓成河。
中国没有哪一个省份,能诞生三江同时并流的奇观,唯有云南,成为华夏这片大地上幸运的宠儿。
但这些荣誉跟昆明无关,云贵高原怀抱中的昆明坝子,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,洒落满地的故事,有昆明人的,也有异乡人的。有波澜壮阔如大海的,也有雄浑厚重如高山般的。
关于昆明,我们好像什么都好奇,又好像什么都如此稀松平常。我们好像什么都懂,又好像什么都不懂。
(一)爱
其实,昆明到处都是新鲜事。
每年从美国、澳大利亚、加拿大、英国、法国、瑞士等地来昆明旅游的人数,全部加起来,足足可以再造一个昆明。
诺大一个神州,也唯有昆明,如此吸引世界旅行者的目光。
一位印度富豪,把神圣的婚姻仪式选择在了滇池湖畔,2000万人民币诉说的,当然不仅仅是一个爱情故事,而是写成一段完美的佳话:情比金坚,爱如海深。
徐霞客把自己人生的最后大多时光,都献给了云南,也包括昆明。因为爱得深沉,所以山河动容,大地闪光。
一位拿着300多元退休金的老人,省吃俭用,一顿就是两个馒头一点咸菜,每天从城郊的家步行到翠湖公园,用节俭下来的钱买鸥粮喂鸥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红嘴鸥与这个脊背佝偻的老人相互偎依,成了家人。多年以后,他的故事被搬上银屏——《老人与海鸥》,无数昆明人看完这个故事后潸然泪下,那个佝偻的形象,一下子长成了很高很高。
老人与海鸥
一位在昆明医学院攻读硕士的湖南才子,五岁的女儿患上了尼曼匹克病,为了给女儿治病,他放弃了赴美攻读博士学位的机会,妻子也放弃了昆明疾控中心的公职,在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后不见好转,看着瘦骨嶙峋轻飘飘的女儿,这位坚强的爸爸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:带着女儿从北向南,让这个幼小的孩子感受生命最后的时光。从西安、成都、上海、杭州、武汉、贵阳,一家三口在中国地图上走出一条曲曲折折的路。女儿画了几百张画稿,爸爸写下了数万字旅行日志。奇迹,就这样出现了,原本确诊活不过多少时光的孩子,一转眼已跨过10多个年轮。这位坚强的爸爸后来写到:不再惧怕告别来临,爱你的父亲在微笑目送。
爱,是昆明这座城市永恒的灵魂。
爱,是昆明这座城市五彩的光芒。
爱,是昆明这座城市游荡的声音。
爱,是昆明这座城市永恒的灵魂
(二)痴
电视剧《将夜》给我印象最深的,不是化身为月的夫子,不是腰系木瓢的慢慢大师兄,也不是主角光环的宁缺,而是痴迷于战斗的道痴、迷恋书法的书痴、视花如命的花痴。
唯有痴,才能投入全部的情感;唯有痴,才能走上一个领域的巅峰。
就好像,讲究精致的潮汕人,可以精致到“没有一头牛可以活着离开潮汕”,火锅里翻滚的好像不是牛肉,而是牛肉痴。
就好像,讲究热情的武汉人,可以热情到早上一碗中午一碗晚上仍然一碗的热干面,他们在街头上吃的好像不是面,而是面痴。
而扒光昆明所有的美食,无论汽锅鸡滇菌王还是烧饵块或者官渡粑粑,说起痴,都抵不过一碗过桥米线。
官渡粑粑
鸡肉汤翻滚着,香气扑鼻而来,食客悠闲地将鸡肉、豆干、葱花倒入汤中,搅拌一圈后便“嗦嗦”地送入嘴里,与大街小巷米线店的嘈杂声道声早安,这么一个排列组合,就长成了昆明早晨的模样。
如今的云南过桥米线,虽然已经走出云贵高原,但没有滇池的滋润、没有抚仙湖的孕育,那些走出云贵高原的过桥米线,根本就吃不出昆明的原味,更别说汤汁里的高原情怀。
当然,就像米线一样,只有在云南才能吃出高原味道,那些试图走出昆明的年轻人,转了一圈后,依旧又回到了昆明。
如今在昆明那些企业里,随便问一问,抬头或者低头,转个圈碰到的,都可能是云大人。
这不是云南学子不愿意走出去,而是许多来云南读书的外地人,四年里看着这满天的星光,他们也痴迷上了高原这片土地,从此,这里就是“原乡”。
一个有趣的数据是,昆明的人口,从几年前的600多万,如今已经飚到了700多万,年均10到20万的增长,是一片土地的魅力,也是高原的芬芳。
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的格调,都有自己的心性,也都有自己的倔强和痴情。
痴,是外地人对昆明的迷恋。
痴,是本地人对昆明的守望。
和这座城市融为一体的金马碧鸡坊
(三)容
一座城市能走多远,取决于一座城市的胸怀。
大才子苏东坡与好友佛印聊天,苏东坡对佛印说:“以大师慧眼看来,吾乃何物?”佛印说:“贫僧眼中,施主乃我佛如来金身。”苏东坡听了很高兴,看着胖胖的好友,开起了玩笑:“然以吾观之,大师乃牛屎一堆。”佛印一点没有恼怒,说道:“佛由心生,心中有佛,所见万物皆是佛;心中是牛屎,所见皆化为牛屎。”
这就是境界之分,没有包容之心,所见皆为牛屎,有了包容,所见万物皆是佛。
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,波涛万顷,本就激荡着昆明这座城市不平凡的命运。
五百里滇池
早在春秋战国时期,滇池流域的滇国,与当地的土著时常发生战斗,活在抢劫骚扰的日子里,这里原住民的先祖骨子里流淌着彪悍。
但从汉武帝设益州郡后,中原文化的输入,在滇池流域文明种下了包容的种子。
就好比一个长年战斗的刀客,当刀都砍钝了,也自然愿意接纳新的火种,谁愿意永远低头赶路而放弃仰望星空?
所以自汉以后,每一次当战争的烽火烧到昆明,这里几乎都直接主动投诚,汲取新时代的养分。
这不是这座城市没有骨气,而是不愿意被时代抛弃。
谁对老百姓好,老百姓就认谁。问问今天的昆明人,几乎每一昆明人心里都依旧活着一个赛典赤。
时代的潮流滚滚向前,昆明好多行业都是外地人的天下。
比如,昆明的铝合金门窗,是江西人和湖北人的活。
比如,昆明的社区超市,基本是湖南人的活。
包容,让这座城市永远生机勃勃。
包容,让这座城市越来越温情脉脉。
昆明人对父母的称呼,也与众不同,中原文化中,称父母为爹妈,但在昆明,必定要加一个“我”字,在与别人聊天时,总要强调成“我爹”“我妈”。这就包容产生的个性自由。
此起彼伏的多元文化,在这里交织成昆明的美学。
几千年以来,到底谁真正都读懂过昆明,有的说汪曾祺,有的说沈从文。
但我想,只要一代一代读下去,最终谁都能读懂昆明。
勇气,比才情重要,
传承,比解读重要。
我以为,这,或许才是昆明。
昆明古滇文化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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