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是合作社给农民喷农药，一边是农民到合作社做义工。两者之间的交换媒介并不是国家作为担保的货币，而是乡土社会熟人彼此认可的“工分”。在北京房山区南河村，出现了一种新型互助形式——“以工换工”合作社，让可支配收入较低的农民，通过交换“活劳动”的方式，接纳规模化生产和绿色喷药等新的农业技术。

合作社为农民规模化打农药，农民以工时形式为合作社打义工，这种“以工换工”形式，其实早已有之，且其淡出时间并不长。改革开放初期，当时农村生产力极大地释放出来，农业机械还没有大面积出现，在广袤农村，每到农忙时就会出现换工的情形。

那甚至是一种乡村仪式。比如，当时农田插秧，只能靠人，单凭一户之力抢不了天时，于是一场“以工换工”开始了：妇女们插秧，男人们挑秧，老人们在家做饭……大家在“换工”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。这种大规模的生产互助行动，体现了农村熟人社会的优势一面，甚至成为了孩子们的节日，是很多人乡愁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笔。

其实当地合作社为农民规模化打农药，服务费也就十元钱。但个体农民要独自到承包地里打农药，耗费的劳动成本就远远不只十元钱。而合作社的规模化经营服务能够降低成本，让农民接受。个体农民“有所为有所不为”，依靠集体合作的力量，从繁重或复杂的部分农业劳动中解脱出来，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，更具经济理性。

“以工换工”给精准扶贫带来启示。精准扶贫的一个重要方向，就是针对不同贫困区域环境、不同贫困农户状况，实施精确识别、精确帮扶、精确管理。正如发生在北京房山区南河村的“以工换工”，看起来不那么新潮，但其正视了许多农村劳动力缺乏的现实，顺应了农民互帮互助、共同发展的需要，实现了推广新技术的目的。

“日拱一卒，功不唐捐”。“以工换工”也是一种市场训练，对于激发农民内生动力，参与农业现代化建设，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。在精准扶贫中，针对农业农村实际，充分调动集体和个体的力量，实现优势互补，不失为一种可供选择的发展举措。

毛建国